8月初,腾讯悄悄开放了“腾讯信用分”的查询通道,但目前只是QQ超级会员专享。而就在7月中旬,蚂蚁金服董事长彭蕾明确说过,“支付宝尽管叫支付宝,其实它应该更准确的是叫信任宝。”
十年前,支付宝做了第一支电视广告,王宝强在屏幕上说“有支付宝,天下无贼”,试图解决的就是交易过程中的信任问题,扮演一个第三方担保角色。但芝麻信用,让支付宝从一个信用担保角色,成功转型成一个信用评价角色,并借此极大扩展了支付宝的使用场景。
“未来消灭支付的,不会是一家支付公司,而是信用。”芝麻信用总经理胡滔在与ofo合作的发布会上说。对于支付而言,信用无异于一场降维打击,腾讯想要与支付宝争夺未来,建立自己的信用体系,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棋。
信用体系究竟有多大的能量?
德国的旧历史学派代表人物希尔德布兰德,以交易方式为标准,把社会经济的发展划分为三个时期,以物易物的自然经济时期、货币媒介交换的货币经济时期、信用媒介的信用经济时期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信用经济是社会经济的高级形式,而社会信用体系则是市场经济发展到高级时期的必然产物。
举个栗子,在成熟的信用经济出现之前,我们旅行住宿需要交纳100元押金,以冲抵酒店承担的风险,在你离开酒店的这段时间内,这100元押金就躺在酒店的账户里,成为了“死钱”。
若你是一个商业嗅觉灵敏的人,在游玩途中看到一个100元的包包,非常确信只要买下来,转手一卖就能赚到100元钱,但此时你掏出荷包,发现除了回家的车票钱,再无余款。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大好的赚钱机会溜走。
但在信用经济环境下,如芝麻信用推出的零押金住酒店服务,你就可以免除这一部分押金,无论是去消费也好,买下那个包包也好,原本的“死钱”就变成了“活钱”,得以在社会中继续流通,无形中创造更多价值。这个逻辑同样可以运用到其他诸如抵押房产去创业等经济活动。
据第三方统计,我国房屋租赁押金在千亿级别,住院押金在千亿级别,发改委数据显示,每年中国企业因为成熟信用体系的缺失,经济损失超过六千亿。甚至出现不到两年的共享单车,加公共自行车合计押金也在百亿级以上。如果我们有一个完善的信用体系,合理释放这些押金,减少更多的抵押手续和流程,将会给社会提供巨大的经济活力,进一步扩大整个社会的经济规模。
个人征信体系的蔓延,可能加剧社会分化和歧视?
既然信用经济那好么,我们当然举双手欢迎芝麻信用和腾讯信用进入社会服务人民。但是,2016年 11 月,支付宝发生的圈子事件给社会敲了一声警钟,俗称支付鸨事件。
那时候支付宝推出了“圈子”功能,只有芝麻信用分在 750 以上的用户,才可以在某女性圈子里评论。随后,舆论在批评支付宝打社交擦边球的同时,也认为芝麻信用分被用在此处尤其不合适。不久,支付宝道歉并迅速改版,下线了相关功能。
按央行监管方的说法,这属于政治正确的问题,做征信不能把社会公众分成三六九等,否则会导致对部分群体作出歧视性安排,有悖于社会公平正义。如果用人们在商业领域的经济行为产生的分数来衡量一切,包括品质、能力、德性,那是以偏概全的,违背伦理学的。
而支付宝圈子的做法,实际是把个人经济信用泛化成了个人社会信用,并据此在社交方面给人们划分了阶层。然而,个人征信不能与社会信用体系等同,它只是社会信用体系的一个子集。除了经济领域,还有许多诸如教育、医疗、法律、居住等领域,不能简单通过信用分来划分人与人之间的标准。
譬如每个人都有权获得基础教育,而不应该因为一个人交不起学费就赶出学校;再比如医疗,不能因为一个人曾经欠债没还就见死不救;还包括在法庭上获得律师辩护的权利,以及在某社区居住和自由迁徙的权利等。
这些具有公共服务性质的场景,就不能单单使用经济商业领域的信用分来划分人群。不能说父母的芝麻分在 700 分以上孩子就可以上小学,700 分以下就不能上小学,如果这样都能分,跟人类史上的那些歧视政策就没什么不同了。
征信体系的蔓延可能无法阻止,甚至还会加剧贫富差距
然而,在一个高度发达的商业社会,经济活动影响到人们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,譬如支付宝750分以上可以免签出国,走机场贵宾通道,650分以上可以享受免押金骑车,600分以上可以零押金入住酒店、免押金租房等。我们似乎很难把经济活动从社会活动中完全剥离出来。
譬如教育,现在大街小巷还充斥着各种补习班、培训班,豪不怀疑有一天,较高的芝麻信用分,可以为你的孩子在培训班获得较大的入学优惠,譬如分期付款,先学后付等,这种优惠同样适用于私人医疗机构。至于相亲这种古老的配对活动早已经变得经济化,除了职业、收入、房车等匹配条件,以后恐怕还要加上一条信用分匹配,或者明列一条,芝麻分低于750者免谈。甚至你想要加入一个交友会,却发现被拒绝的理由是芝麻分750以下,我们判断你的申请目的可能不单纯。
所以,在一个标榜自由市场经济的现代社会,在一个经济活动覆盖了绝大多数生活场景的社会,我们真的有能力阻止征信体系的蔓延吗?若说在经济领域以外的范围,我们都很难抵御征信体系的分化影响,那在经济领域范围以内,我们恐怕更加无能为力,因为富人更富,穷人更穷,在市场经济环境下,是怎么也颠不破的道理。
就好像一个来自贫穷家庭的孩子,信用分的数值在初始阶段,就可能比出身富裕家庭的孩子要低。而哪怕是在公平竞争的市场经济环境之下,一个信用分低的人,永远也不会比一个信用分高的人在经济活动中更有优势,可以享受更多的信息和资源。
就如天猫最近上线了奢侈品频道Luxury Pavilion(豪华阁),但你很可能看不到,只有那些经过筛选后的部分客户才能够看到。从商人的效率思维来理解,通过技术手段,把有限的资源进行高效的配置,这是极其正确的操作手段,可以说是个性化推荐的另一种表现形式,但实质上是对客户进行了商品信息资源的歧视化处理。
既然看了也不大可能会买,干脆不给看就好了,既节约了你的时间,也节约了我的资源。这与支付宝的圈子事件,通过芝麻分对人群进行划分,在逻辑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只不过这在商业活动里,叫做合理的用户画像与精准营销。如果这都被称作政治不正确,那么整个现代社会的市场经济理论,可能需要推翻重来了。
征信体系对社会、对个人都是一件好事
对整个社会来讲,征信体系可以降低经济活动成本,提高资源利用效率,有效扩大整个社会的经济规模;而对个人来讲,则可以凭借信用换取更多的资源,以此来帮助学习、生活、工作还有娱乐。但并不会对贫富差距、教育差距等,任何社会固有的不平等现象有所改善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,还会加剧这种不平等。
然而,不平等并不等于不公平,不平等也并不意味着阶层固化,让穷人永远只能是穷人,让富人永远只能是富人。譬如支付宝的圈子事件被央行监督方及时喝止,只要那只看得见的手,能够牢牢把握住那只看不见的手,能够为社会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伦理观,为阶层间流动提供更多的机会和通道,能够让草根依靠知识、梦想、勇气,还有用信用换来的资源撬动地球,完成逆袭,那征信体系仍旧不失为一件利在当代,功在千秋的益事。
至于腾讯信用与芝麻信用的明争暗斗,不过是人类经济发展史上的一朵小花浪,正所谓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谁做都一样。
文到末尾,为大家增加芝麻分,争取更多优惠服务,贡献几点小建议:
1、尽可能完善个人信息;
2、线下支付能用支付宝就用支付宝;
3、多用花呗和借呗,并及时还款;
4、多和土豪交朋友;
5、买、买、买、买、买、买、买……